1960年的一个下午,毛主席正在办公室里批阅着文件。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,阳光穿进窗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毛主席心情不错,还跟秘书说自己批阅完文件,要出去散散步。 忽然,秘书收到了一封信,要求转交给毛主席。信上面写着:“陈掖贤给主席写信”,听到“陈掖贤”三个字,毛主席一愣,随后就想起来,陈掖贤是革命同志赵一曼的孩子,毛主席立即放下手中的钢笔,翻开信件。不过毛主席翻阅后,面色微微一变,表情严肃的将信件交给了自己的秘书。 秘书一开始有点不解,毛主席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?于是他翻开了信件,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脸都白了,因为这封信字字句句都含着讽刺。陈掖贤为什么要写一封讽刺信给毛主席?毛主席看到这封讽刺信后说了什么? 赵一曼之子 “宁儿,你长大后不要忘记,母亲是为国牺牲的……”这是赵一曼给儿子的家信,也是一封遗书。赵一曼口中的宁儿,就是陈掖贤。 1929年1月,寒冬萧瑟。当时身怀有孕在宜昌的长江边租了一间木屋。她在这里转接组织的任务,分发文件。 在1月20日时,赵一曼突然感觉到腹部开始剧烈疼痛,当时并没有亲人在身边,赵一曼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房东老太太。但房东老太太很着急,她说:“一个陌生人在家里生小孩,真不是什么好兆头,赶紧走!”老太太根本不理会赵一曼的求饶,直接把她给轰走了。 没有出路,流浪街头的赵一曼只能在寒冷的天气里寻找可以依靠的地方。但在没有得到组织的同意之前,这个据点是不能离开的,自己离开很可能会导致这个出租屋里的同志的资料被泄露。 想到这儿,她毅然决然地转身,回到了老太太的出租屋。但房门已经被反锁了,她只能抱着肚子,慢慢踱到屋顶下的杂草丛中。 第二天早上,老太太打开房门,看到赵一曼躺在稻草上,头发乱糟糟的,脸色发紫,嘴唇发黑。 知道这个女孩子是真的没有地方去,愧疚的老太太把赵一曼扶进了自己的房间,给她端上了一杯热腾腾的粥。赵一曼稍稍喘了口气,可是老太太还是不同意赵一曼在出租屋里生孩子。 隔壁的一个搬运工,看着这个老妇人一点都不通情理,也不忍心这个即将分娩的妇人自己离开,便将赵一曼带回了自己的家中,让自己的妻子照顾赵一曼。当晚,赵一曼顺利生下一子,赵一曼给他取名宁儿,只盼着他能安安宁宁的生活下去。 生下宁儿这一年,赵一曼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,带着孩子东奔西走,睡过冬天的桥洞,捡过垃圾,喝过雨水……赵一曼觉得,自己受苦可以,孩子太小了,不能一直让他这样颠沛流离的跟着自己。 于是在1930年,赵一曼将宁儿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家,这家人姓陈,家住武汉,是武汉的一个小官,生活比较稳定。为了宁儿未来的安稳生活,赵一曼只能忍受骨肉分离之痛,将孩子托付给了陈家,并起名“陈掖贤”。 将孩子托付给陈家后,赵一曼就不幸被捕。为了从她口中知道组织的消息和人员名单,日寇将赵一曼关了足足六年。这六年,赵一曼受尽了酷刑,竹针穿指、老虎凳、鞭打、盐水浸伤口……这些,她都一一受下了,但是对于敌人想知道的信息,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。 最终,敌人知道从赵一曼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,恼羞成怒的他们便打算将她当众处死,以此“杀鸡儆猴”。在去竹江的列车上,赵一曼为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一份遗嘱,叮嘱自己的宁儿不要忘记母亲是为国牺牲的,让他以后也要做个爱国的人。1936年,赵一曼壮烈牺牲。 赵一曼去世时,陈掖贤只有7岁,当时陈掖贤已经在武汉完成了小学学业,随后他跟随养父母搬去了湖南长沙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与堂兄任贵琪成为了很好的朋友,任贵琪出身于任弼时家庭,有着独到且前卫的观念。 堂兄告诉陈掖贤说,当前的国民政府贪污腐败,没有将平民百姓放在眼中,这不是中国人民该推崇的政府。任贵琪对陈掖贤的思想起到了重大影响,就是任贵琪的话,让陈掖贤认识到,政府就要为民做主,在任贵琪的带领下,陈掖贤知道了共产党,这个以百姓的利益为主要努力方向的政党。 于是,当全国战争开始时,他与堂兄一同前往重庆,去了养父陈岳云所开的一家印刷公司,希望能为革命尽一份力量。但陈掖贤在印刷公司上班时,却从一名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一个惊人的大机密,他并非陈岳云的儿子。 陈掖贤不信,跑到养父面前,想让养父亲口说出自己是谁的孩子,陈岳云叹息道:“宁儿,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,但是,你比我的孩子更像我的孩子!你娘叫李一超,是个抗战英雄,后来被日本鬼子给打死了……” 陈掖贤一直都存有疑惑,因为在养父家生活的时候,经常有人叫自己叫野孩子,时至今日,这份疑惑终于成为了现实。他知道了自己不是野孩子,但是也知道了,自己的母亲死了,自己成为了孤儿。 在此后的很长时间,陈掖贤都因为寄人篱下的感觉而惶恐不安,也正是因为这份惶恐,他就在一群孩子中表现的最为乖巧、听话,其实,这都是因为心里的那份不安全感带来的。 后来,陈掖贤赴上海文华大学学习。某一日,由于生病,他正在寝室里休息,不料一个高大的男人忽然闯入了寝室,想要对陈掖贤做不轨之事。当时的陈掖贤高挑、白皙、瘦弱,全然不是对方的对手。在对方快要得手时,还是舍友进入了房间,那人才仓皇而逃。 虽然对方没有得逞,但这件事也在他心中留下了心理阴影,也对他日后的性格造成了极大影响。 陈掖贤的思想开始偏激,经常自己一个人躲在一个小房间里,谁也不见,一句话也不说,见到生人更是没办法开口说话,那段时间,他几乎不能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。 新中国建立之后,陈掖贤才得知自己是英雄赵一曼的孩子,也亲眼见到了赵一曼留给自己的绝笔信。那一字一句,都说出了赵一曼对陈掖贤的愧疚,对陈掖贤的思念…… 那时,陈掖贤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是那么爱自己,也得知了母亲当年是遭受了怎样的酷刑,是在怎样的绝境下将自己托付他人…… 他心中涌上了百般滋味,便用一根银针,在自己的左臂上刻下了“赵一曼”三个字,以表达对妈妈的想念与尊敬。自此,自卑内向他,心中照射进了一束光,那束光指引他,要为百姓服务,要为人民做主。 陈掖贤的“讽刺信” 建国后,国家发布了新的政策,要给烈士的亲属发放补助,但陈掖贤没有接受。他说,自己是自己,妈妈是妈妈,妈妈用自己的生命保卫了党和人民,而自己没有做出任何贡献,所以没有资格来领取这些荣誉。 后来,陈掖贤从人民大学毕业,成为了北京市工业学校的老师,此时陈掖贤跟随父亲住在中南海。当时国家因为自然灾害,上上下下都过得很艰苦。陈掖贤的父亲见到陈掖贤如此瘦弱,不忍心,就带陈掖贤去食堂吃了红烧狮子头,那是陈掖贤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吃肉。 当时那顿狮子头本来应该花7角钱,但食堂知道陈掖贤是赵一曼的孩子,硬是不收肉票。这在当时的中南海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,但是陈掖贤却为此日夜不安,他感觉自己受了不该有的“优待”,因此在路上见到饥饿的百姓,他都要疾步走开,他感觉自己良心不安。 平民出身的陈掖贤不喜欢领导子女享受这种“优待”,其他领导的子女也不喜欢带着陈掖贤玩。当时很流行在家里举办舞会,很多领导的子女就会去参加舞会,陈掖贤最开始还受邀参加过几次。 但看到舞会上的觥筹交错、欢声笑语,他就总有种迷茫感。因为他是从百姓中走出来的,他知道当时还有很多百姓吃不饱饭,有很多年轻人没有书读。在这种情况下,高层领导子女还能在舞池里翩翩起舞,欢声笑语,他为此感到愤怒。 他曾经尖锐的指责带自己参加舞会的朋友说:“国家现在这么困难,很多人都吃不上饭,你们是怎么有心情跳舞的?” 他的话,点醒了一批人,但是也得罪了一批人,有的人认为陈掖贤很扫兴,后来的舞会索性就不邀请他了。 他的心是好的,但长久的封闭自己,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正常相处了,他说出的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把利刃,直戳人心,这就使得,他的话更像是在宣泄情绪,不像是在就事论事。 8月份,陈掖贤又得知自己的家乡出现了饿死人的事情,他开始觉得世界荒唐。他再也受不了,直接提笔写了一封信寄给了毛主席。 信件内容相当直白,以《忆秦娥》词牌填词的形式写了自己对当前国家的不满,字字句句都带着讽刺。 那封信在一个午后被毛主席的秘书放到了毛主席桌前。毛主席打开信,看到内容后瞬间变了脸色。从秘书处得知,写这封信的是赵一曼唯一的儿子陈掖贤后,毛主席默默良久,说了六个字:“他是可怜孩子。” 毛主席知道陈掖贤是受过苦的,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,因此,陈掖贤写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。 写这封信的陈掖贤还是没有改变之前的问题,他在信中单纯的宣泄出了自己的情绪,表达了自己的不满,并没有就事论事。 因此看到这封信的毛主席,仅仅以为陈掖贤是个愤世嫉俗的年轻人,只是年轻气盛。毛主席不知道这封信背后的事情,也不知道陈掖贤为何而生气,终日案牍劳形,毛主席也就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,没有过多关注。 在久久得不到毛主席回应的陈掖贤又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,他想为百姓发声,想为百姓做事,但好像永远得不到回应,或许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、跟人相处的方式有问题。 其实从当下的眼光来看,陈掖贤很有可能患上了抑郁症,在当时那个国情下,天灾人祸横行,百姓备受艰苦,陈掖贤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长久的操心加上压抑,以及当年那个男子对他的伤害,抑郁情绪难以排解,抑郁症就久久没有痊愈。 后来,由于北京市工业学校变成了第六机床厂,陈掖贤由教师变成了工人,他心情更加抑郁了,一整天都说不了两句话,下班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门。 在1982年,陈掖贤自杀身亡。 后记 革命先辈用他们的热血铺就了新中国的路,我们知道他们为此受的苦,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为此受过多少苦。 有国才有家,这些革命先辈为了国,舍了小家,赵一曼为了革命离开了不到一岁的儿子,江诗咏临终前向父母诉说“此生之憾便是白发双亲未能奉养”,陈觉就义前写信给怀有身孕的妻子“以前我不信鬼,如今则惟愿有鬼,与汝生生世世”,刘谦初告诫妻子“我走后你不要悲伤,好好爱护母亲”…… 一封封绝笔信,如今读来,属实感慨且震撼,是怎样的信念才能支撑住他们这样的使命感?如今,常读烈士故事,回望初心,担起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与担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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